我奇怪锋利的宝剑居然会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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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磊落/凡士林】Chandrasekhar Limit

+大学AU

+没破镜但重圆

+兄弟年上下不分 HE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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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英子和室友周末约着去商场吃饭,偶然间看见方一凡坐在电玩城跳舞机旁边,拿着手机摆弄着。


“诶,你们先走,我碰上一老熟人”,乔英子打发道。


“行,英子我们就在楼上那个四川火锅等你啊!”室友拍了拍她,剩下三个姑娘便先行上楼了。


乔英子借着嘈杂游戏厅声音的掩护,蹑手蹑脚地走到方一凡身后,本来想吓他一跳,却突然愣住了。


方一凡在翻照片,林磊儿的照片。


穿睡衣的,穿校服的,裹成小熊的,单挂了件跨栏背心的。方一凡爱不释手似的,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来回抚摸。站在背后,乔英子看不到他的表情,却能听到他每次翻到一张新照片时候发出的一点傻笑。


乔英子内心定夺一二,往后退了好几步,才喊了方一凡道:“方猴儿!”


方一凡有些慌张地转过身,有些下意识地把手机揣进兜里,表情看起来却并不太开心。


“英子?这么巧啊!”方一凡像是很困难地做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。


“是啊,来了半年多了您老人家也没想起来约我出来玩呀”英子不满意地调侃道。


“忙,真的,专业课啥的,我本来基础就一般”方一凡道。


“忙?有空来游戏厅没空出来吃个饭吗?好歹你也念及一下同窗发小之情吧?”乔英子噎他。


“嗨,我跟你一男人有什么好约的...”方一凡反呛,乔英子闻言直接上前就要动手,前者只好投降:“不是不是,您最淑女最有女人味儿!”


“这还差不多”,乔英子心想你到底想不想跟男人约会你自己心里清楚。


“走”,英子招呼道,“姐姐带你吃火锅,去不去?”


“我就不去了...你肯定跟朋友来的吧?”方一凡大致猜到,“我一男生,就不掺和你们小闺蜜聚会了昂。”


“不是方一凡,你现在怎么回事,男生女生挂在嘴上划得这么清楚?高中那会不是还和我跟陶子玩的挺好的吗?”乔英子皱眉表示不解。


“不是不是不是,我这么先进的人,怎么可能性别歧视呢!我就是说你和你朋友们出来,我跟着去不合适,都不认识多尴尬呀”,见乔英子还想说,方一凡赶紧往外推她:“诶呦行了行了我的姐姐,你快去吧!有时间我请你喝酒行不行?”


“那你可别忘了!”乔英子别着劲道。


“得嘞,赶紧走吧您!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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告别方一凡,室友们等候多时,乔英子坐下的时候锅里的肉都熟了,滚烫的红汤里翻着毛肚黄喉百叶和金针菇,四个姑娘举杯庆祝第一学期即将结束。


南京的天气也越来越冷了,这个天北京应该已经冻得伸不出手了吧,她心想。作为方一凡的发小,乔英子最懂方一凡在想什么,小时候看见喜欢的玩具走不动道,她和方一凡站在玩具店里的货架前,一个看着乐高,一个看着手办,所以乔英子也最知道,方一凡看见宝贝的时候是什么眼神。


在后来的很多年里,随着长大,随着成熟,方一凡只对自己书架上那几本珍藏版的漫画还会露出那种眼神,他的模型手办什么的似乎也越来越被冷落。


直到林磊儿来了。


乔英子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理解错了,她发觉方一凡的那双眼睛巴不得二十四小时粘在他弟弟身上,除了他能搂着他弟一起回家的时候。方一凡看林磊儿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他那几本漫画一样,很难形容,那种目光里似乎是兴致盎然,是永不厌倦。


有些奇怪的念头在乔英子脑海中浮现,但又被她很快抹去。不对不对,那是不可能的。她告诉自己这是方一凡出于哥哥的本能,是疼爱和呵护,是...

我靠,这是爱情...。

思绪到这里,英子突然拿起手机,动作快的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:“你怎么了英子?闪电侠吗?”


“额..没事没事,你们吃,你们吃..”乔英子尴尬地打开微信,开始给陶子发消息:“完了,咱俩可能搞到真的了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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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方同学,通过这两次见面我判断你有比较严重的焦虑,这已经影响到你正常的学习生活了,你可以跟我聊聊吗,把我当做你的一个朋友,你放心,无论什么我都会保密的。”


午后的心理咨询室阳光非常闲适,心理老师保持着平易近人的微笑,看起来像是一个完美的倾听者。


“不用了老师”,方一凡拒绝道,“我真没事儿,我就是学习压力有点大,适应适应就好了。”他挤出一个笑。


“南京这边..和北京还是不一样吧?”老师道,“会想家吗?”


沉默良久,方一凡道:


“会”


“想家人吗?”


“想”


“最想谁呢?”


“弟弟,想我弟弟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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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靠,最近咱们宿舍一尘不染啊!”

“那是,凡哥每天没事就收拾,门板都快擦成镜子了”

“辛苦了凡哥,明儿晚上哥几个请你吃烧烤啊?”


面对室友的热情方一凡总是以热情回应,他说过,他情商超群,事实也是如此。离开北京,离开父母,再也没人管着他,他学着自己热爱的专业,和一群志同道合也相处融洽的兄弟们成为朋友,他理应自在地接受自己的新生活。


可他少了什么。


他对周身的一切都感到不安,明天的专业课会测试吗,新排的舞蹈动作真的学会了吗,那首很难的曲子还是不能完整得唱下来,过年回家的票能买到吗,上周表白被拒绝的师姐真的死心了吗,食堂里有个人盯着看他了一眼,长得有点像师姐前男友,可他又记不清了。会不会留下不好的印象,该不会闹出矛盾冲突吧?朋友圈要不要先屏蔽了?该不会师姐觉得我拒绝的太直接,回去说些我不好的言论吧?如果要是说了,我该怎么....


方一凡强行把自己从思绪中拔了出来,宿舍楼层不高,窗外的月光被老槐树打散了,零星的透进来。他想起身打扫卫生,又或是去跑步,去唱首歌。他的胸口像是长了一颗肉瘤,那肉瘤跳动着,吸食着方一凡的精神和血肉,仿佛要将它拖入深渊。


可夜色太晚了。那打开手机,锁屏上林磊儿笑着坐在沙发上的照片亮了起来。方一凡心口的那颗肉瘤像是萎缩了片刻,又更加猛烈地啃噬起方一凡的心神。


可夜还很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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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弟弟多大了?”


“今年18了,我们差不多大”


“在哪上学呢?”


“他成绩好”方一凡笑,“在清华学数学,可厉害了,我家就他一个”


“那真好。”


“是..”


“提到弟弟你好像会开心一点?”


“啊...毕竟是我弟弟。”


“方同学,不如我就叫你一凡吧,可以吗?”


“您随意老师,我都可以的”


“好,一凡,现在你愿意跟我说说你的心结了吗?”


“...”


“一凡,心理上的问题呢有时不算是什么真正的问题,有时候它只是一个心结,一个钉子,拔掉就好了立竿见影。但有时它会很严重,甚至会影响你的激素分泌,从生理上导致你的病情恶化,这时候甚至需要服药治疗。心理问题绝不是乐观一点就可以的,你不要勉强自己,这也是生病的一种,像是感冒一样,病了就是病了。”


“老师,我想回去再好好想想。”


“好,没问题,但是你情绪不好的时候随时联系我,可以吗?这也是我的职责。”


“好,谢谢老师。”


阳光照得不锈钢门把手不那么冰凉,方一凡扭动的时候被静电稍稍电了一下。


“一凡”


“怎么了老师”


“自己寻找答案的话可能会很久,很难,难的其实不是找到,是面对。接受事实或抗拒命运,才是最难的。”


“谢谢老师。”


“不客气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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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的天确实已经太冷了,林磊儿没有选择住校,童文洁在学校附近给他租了一间一居室,隔三差五来给他送各种东西,衣服零食生活用品应有尽用,用童文洁的话说就是常换常新。


除了每天保持早起的好习惯以外,林磊儿还学会了给自己做早餐。


但是少有人知道林磊儿自己的冰箱里放着各式各样的酒,堪称MINI BAR。他不太带同学回来,平时独来独往,偶尔和陶子一起吃个饭什么的。这个家只有方圆夫妇和方一凡来过,现在对林磊儿自己来说显得有点冷清了,换句话说,自从他哥去南京上学以后,林磊儿的身边就又冷清了起来。


周五晚上童文洁下班顺路来接磊儿回书香雅苑那边住,他拒绝了,借口说明天一早和朋友约好要去图书馆。童文洁没有坚持,给他放下了两箱零食,又抢走了一筐没来得及洗的脏衣服就走了。


林磊儿锁上门,便把屋里的灯都关了。


再下个小雨气氛就完美了,林磊儿想。


方一凡快一周没给自己发消息,事实上自从他去了南京以后消息一天比一天少,到最后变成林磊儿收到一条都要高兴好一阵子。


他最宝贝他表哥的语音,每条都收藏。夜深人静的时候插上耳机听。到后来林磊儿失眠,就把方一凡的语音全都录下来,剪在一起做成音频听。听到后来它都能背过他表哥的每一句话,每一个语气。


很多消息方一凡都没有回复,林磊儿这才体会到什么叫做石沉大海。


林磊儿打开冰柜,随手挑了一瓶洋酒,启开瓶就喝,冰箱门都没来得及关上,便拿出了第二瓶。


林磊儿知道,每次到第六瓶的时候,他就会开心了。他会看着方一凡那些发在社交账号上的短视频傻笑,就像是在打视频电话一样一边看一边喊着表哥表哥。


他在床上翻滚,又在沙发上手舞足蹈,直到筋疲力尽才不知道在房间里哪一处能够躺下的柔软角落窝起来,听着他哥的音频大哭一场。


林磊儿心里清明,如同他的头脑一样。


他喜欢方一凡,超越了不能明说的本分。他对方一凡的占有欲在暗中已经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。可就算是如此巨大的擎天之树,林磊儿也不敢让它从自己口中冒出半分枝芽。


他用力地吞咽着,在喉咙里磨出血沫。


拿到北电和南艺双录取的方一凡欣喜若狂,林磊儿也是一样,他完成了自己的清华梦想,以为从此以后至少十年之内都能过的安心。只要在方一凡结婚之前忘掉这种感情一切就都还有余地。


可林磊儿没想到的是,方一凡选择跟着英子一起去了南京。


临行前的一晚方一凡睡得很熟,林磊儿坐在哥哥的桌前一言不发,他从没有过如此大的挫败感。方一凡选择了英子,而不是自己。似乎是赌气般的,又或者是失败者最后的歇斯底里。林磊儿轻声走到方一凡的床边,低头吻了他的嘴唇。


嘴唇的触感和方一凡鼻息的热气传来的时候,林磊儿脑中所有翻腾着的黑色画面都被扯碎了。他失衡的占有欲和汹涌的报复心瞬间化为乌有。


林磊儿在这个极限的临界点,选择了抛弃自己注定无果的情感,去独自承担往后无数个日夜的痛苦与麻木,直至他自己坍缩成一颗稳定的矮行星,包裹着沉重的苦水与命运,永远地沉默。


不知道昨晚究竟开了几瓶,林磊儿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,手机也因为忘记充电关荣牺牲。林磊儿索性赌气地不带手机,把他扔在了家里充电,自己去图书馆自习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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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诶,凡哥你看热搜了吗,最近考试周,刚刚北京顶级大学有一特牛的学霸在图书馆跳楼了”


方一凡的脑子像是炸开了一样,他赶紧打开手机去看,一边翻一边问:“哪个大学?!说了没?”


“没有啊哥,这..挺不幸一事,说的太详细不合适你说是吧?”


“是..”方一凡惊出一身冷汗,“是不合适..我..我打个电话,打个电话..”


方一凡手颤抖着给林磊儿打电话,电话那头却是无人接听。他又给童文洁打电话,问磊儿怎么样,童文洁说刚去过磊儿那,磊儿说明天要去图书馆就没接他回家。


“妈!不行,真不行,我不放心,妈我求你,你再回去看看磊儿,我担心,你让他给我打视频..”


童文洁问他怎么了,说没必要回去,真的刚刚从磊儿那出来,磊儿没事。


本就焦虑严重的方一凡根本已经没心思解释,他胸口的肉瘤简直要直接吃掉方一凡的五脏六腑,郁结的闷气和无底洞般的焦躁将他吞吃殆尽。方一凡直接挂了电话披上外套拔腿就走。


“凡哥你这突然收拾包要去哪?都门禁了这个点儿”


“回北京!”


“啊??”


#

“诶!你站住!站住!”


心急如焚的方一凡连翻三墙从学校里跑了出来,学校的保安和宿管根本追不上为了回家找弟弟已经疯魔了的方一凡。


他打车直奔机场,发现晚上没有机票以后又改道火车站,买了最早到北京的一张车票,可更火上浇油的是不到十二点的时候林磊儿的电话彻底关机了。


方一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火车上的九个小时的,无尽的焦虑蚕食着他的心智,他坐立不安,暴躁又痛苦。他给林磊儿打了80多通电话,发了一百多条微信,直到自己的手机也没电了也没有一点回音,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。


不到九点,列车终于抵达北京,方一凡用自己兜里最后一点现金打车往林磊儿的大学赶,却堵在最后一点路上,他付了车费没要找零,索性直接下车用腿跑,一夜未眠的他几乎是精疲力竭,仅剩最后的一点执念吊着他。



他冲进图书馆,一层一层,一间一间,一个座位一个座位地找。


没有,没有,没有。


磊儿,


磊儿,


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,


一定是我想太多,


磊儿…


方一凡的心脏几乎是卡在喉咙里跳动,不知所措的焦虑快要让他窒息。


所以当他在三层走廊看到林磊儿的时候,方一凡脑子里几乎快要崩断终于松了劲,又或者说,彻底崩断了。


“表哥..?”


方一凡上前一把抱住林磊儿。


“你怎么不接电话啊都!!你想急死我吗!!”


仿佛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在说着想念,那些隐忍的情绪在这一刻迸溅而出,分不清是泪水和汗水,他只想紧紧地抱着他弟弟。


所有的焦虑与暴躁,悉数烟消云散,取而代之的是精神和肉体的双重疲劳。方一凡感觉自己几乎能抱着磊儿睡着。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哭,控制不住地掉眼泪。


“哥,你别哭了,怎么了,你怎么回来了?”林磊儿看着他哥哭地落花流水,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鼻子也酸酸的。


那些久久未被填满的安全感和占有欲在此刻不断溢出,他也紧紧搂着方一凡,用手指在他后颈上轻轻地抚摸,试图安慰他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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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有天知道,装睡的方一凡被林磊儿偷吻时有多开心。也只有天知道这段必须被斩断的情愫斩起来有多难熬。他不是一次撕心裂肺的断腕,是在漫长的时间里用时间这把钝刀在伤口上反复切割。


磊儿爱他,他又何尝不是呢。


所以他去了南京,疏远了距离。可世间的因果太难斩断,他煎熬着,压制着自己不能坠向那个深渊。


那个“深渊”。


方一凡在自我挣扎的极限之处终于做出了选择,他抱着林磊儿,吻了回去。



“自己寻找答案的话可能会很久,很难,难的其实不是找到,是面对。接受事实或抗拒命运,才是最难的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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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我本心,纵容我坍缩,直至成为连光都无法逃逸的黑洞也将错就错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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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磊儿把方一凡背回自己的小屋,放他哥在床上大睡一场,而他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,也躺到方一凡身边。嗅着他的味道,听着他熟悉的呼吸节奏,仿佛高考还远远没到。


他也睡着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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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ndrasekhar Limit 昌德拉塞卡极限


END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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