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声

+年上下不分 HE

+时间旅者磊儿

+已经背着父母交往

+鸣谢我最爱的c太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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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磊儿呢？哪去了？”方圆抬着头在周围四处寻找，偌大的商场里人头攒动，十分嘈杂。

“刚才还在我旁边呢…”，方一凡也纳闷儿，磊儿总是时不时的消失一会，简直一分钟都不能把手放开。

但有趣的是每次无论失踪多久，林磊儿总能在他表哥抓狂之前回到方一凡的视线里来。

“诶！磊儿，磊儿！”，方一凡嚷着，冲着扶梯上的林磊儿拼命挥手，林磊儿仿佛刚捡回神，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方一凡在叫他。

“表…表哥！”，扶梯缓缓靠近，方一凡凑到电梯口等他，等他迈下电梯的第一步就把他揽进怀里，抱怨道：“你又研究什么去了…”

无论多少次重逢，林磊儿都要被这一抱弄傻好久，再努力地忍住眼泪，毕竟这比起科研与等待的漫长岁月来说，实在太珍贵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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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磊儿，第1866次试验，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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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表哥，你肯定能考上北电的，真的。”，林磊儿一边写着卷子，一边安抚着躺在床上刚跟童文洁吵过架的方一凡。

“磊儿…”，方一凡从床上爬起来，搬了个凳子坐到林磊儿旁边，整个人瘫在林磊儿身上。

“表哥…你这样我没法写字了…”，林磊儿面露难色，却丝毫没有推开方一凡的意思。

方一凡得寸进尺，索性抱住磊儿的胳膊耍赖，“你别写卷子了，跟哥说会话能怎么的…”

“表哥我这作业…”

“那表哥问你几个题吧”，方一凡有气无力地说。

“好啊表哥”，好不容易听见方一凡有点正经事，林磊儿笑了起来，“你问吧，这张卷子上的我都会了。”

“成，那我问了啊，你可得跟上我的速度。”方一凡也来了兴致，趴在林磊儿耳边说了起来。

“嗯…。”林磊儿被方一凡在耳边弄的有点痒，心跳也越来越快，强装镇定道。

“电势能的公式是啥来着…？”方一凡的嘴唇在耳边轻轻煽动。

“EA＝qφA”

“对对对，那库伦力的那个是？”他的语速开始加快。

“F=kQq/r^2”

“加热制氧的方程式是哪个来着？”方一凡的口气今天也显得格外有求知欲。

林磊儿被耳边的热气弄的忍不住扶了扶眼镜，“有两个，分别是2HClO=2HCl+O2↑ 和2KClO=2KCl+O2 ↑”

“你喜欢我吗？”

“喜欢……表哥你？？”

方一凡乘机凑上来在林磊儿侧脸上亲了一口，

“我也喜欢磊儿。”

林磊儿皱着眉头，把发烫的脸埋进试卷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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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一凡开始学专业之后总是练得很晚，林磊儿下了晚自习后方一凡还在舞厅，所以每天晚上林磊儿都提着一瓶刚从学校接的热水去接他哥下课。

方一凡总是抱怨林磊儿拿他当小孩似的，每次练完舞都用毛巾把他裹成粽子，可用英子的话说，大冬天的这没有磊儿方猴已经感冒二百回了。

童文洁和方圆都反对磊儿每天去接他哥回家，方一凡虽然嘴上反对，心里还是很美的。但偶尔又会担心影响磊儿学习，心里有点矛盾。林磊儿每次嘴上答应的很好，第二天还是准时出现在舞厅外面，一来二去成绩依然很稳定，童文洁和方圆也就随他去了，方一凡也算是心安理得地享受林磊儿每天的物理烘干服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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英子来找磊儿借物理笔记，林磊儿周末参加补习去了不在家，方一凡翻箱倒柜才找到一本旧旧的物理笔记本丢给英子，临走还嘱咐英子别弄坏了，这都是磊儿的宝贝。

嘴上这么说着，等林磊儿下课回来以后方一凡还在打游戏，完全忘了英子来借过笔记这件事。

林磊儿似乎也没发现什么自己少了什么，日子就这么回去了两三天，英子突然面如死灰地来找方一凡。

“方猴，磊儿…跟你提物理笔记的事了吗？”

方一凡大悟，“诶呦，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，我忘了跟他说了，诶，你用完了赶紧还给我，我赶紧给磊儿拿回去。”

“诶，你小点声儿…”英子面色凝重。

“怎么了…？”方一凡也低了八度，略带疑惑。

“你放了学直接来我家，我妈亲自跟你说。”

“…？”

满脑子费解的方一凡放学后没去舞厅，跟着英子直奔宋倩家，一进门就看见宋倩手里还拿着林磊儿的笔记，眉头紧锁。

宋倩见方一凡和乔英子回来了赶紧招呼他们坐下，道：“长话短说，这本笔记真的是林磊儿的吗？”

“是啊宋倩阿姨…我亲自从他抽屉里找的，这不，上头还有他名字呢，怎么了这是…？写的不对吗？”，方一凡皱着眉头疑惑不解。

敲门声响起，童文洁方圆也到了，宋倩迎他们进来坐下。方一凡更加费解，一本笔记这是画满了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才能惹得大阵仗…？

“宋阿姨…这笔记到底怎么了？”方一凡问。

“这本笔记如果真的是磊儿的，那我不客气的说，他现在是中国，乃至世界物理第一人。”，宋倩道。

“不是…”“那个宋阿姨”“宋倩…”方家三口一齐开口问道，“你是认真的吗…？”

“你们看我像开玩笑吗？”，宋倩神情严肃道。

“那这里面到底都写了什么呀？”童文洁发问道。

“对啊宋倩阿姨，什么啊？”方一凡附和。

“时光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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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非常想告诉你们这份笔记只是一个聪明的高中生自我娱乐的产物，但是我不能。”宋倩始终站着，翻着笔记道，“这两天我查阅了各类文献期刊，对于这份笔记里提到的时间机器构想，原理和一系列时空猜想，我只能说两个字：合理。”

坐着的四个人完全听入迷，没人说一句话，宋倩便继续道。

“更让我震惊也难以理解相信的是这些试验记录…”，宋倩翻来几页，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字。“这说明…”

“说明什么？”

“说明作者已经携带这本笔记，完成过非常多次的时间旅行。而且都是回到过去的旅行。他在…不断的…回到过去。”

说到这里，不止宋倩，在场所有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，宋倩犹豫着，几乎不敢往下说。

“这些数据的可信度非常高，每一组数值都与理论预测值非常接近”，宋倩的声音也稍微发抖，“如果数据都是可信的…那林磊儿已经…进行过1866次回到过去的时间旅行。”

“还有…”

“还有什么…？阿姨？还有什么？”此刻在场只有方一凡敢继续追问。

“这种只是单程的时光机，如果他从未来回到现在…这就意味着要再等几十年的时间，才能再等到时光机被制造出来…而这个循环，他可能已经做了1866次。”

“这不可能…”

“是啊宋倩这怎么可能呢，磊儿就是个成绩不错的高中生，这些也太离谱了…”

只有方一凡沉默不语。

“我也知道很离谱，我个人也并不相信这些是事实…怎么说呢，嗨，职业病吧，很有可能是孩子自己瞎写，凑巧了写的很合理…虽然这几率太小了…不过总比磊儿是穿越过来的感觉靠谱一些…”，宋倩一边说一边也劝慰着自己，压制着心中的不安和违和感，“总之还是先以高考为重，你们也别太当真了，这笔记你们拿回去，我自己抄了两个公式，有时间去找几个厉害的教授一起看看，什么都不要跟磊儿说，别影响他考试。”

方一凡说磊儿不知道这本笔记被他借给英子，今天早上偷偷放回去就好，大家默认之后，童文洁方圆就带着方一凡一起回家了。

临走宋倩塞给方一凡一张纸条，要他回家自己看，方一凡答应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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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妈，你怎么了，还想笔记的事呢？”，乔英子问道。

“是，妈妈就是在想，如果真的是真的，这孩子得多少岁了？他图什么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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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一凡回到家，前脚刚把放回抽屉，林磊儿后脚就到家了，方一凡故作镇定地帮弟弟拿书包，想起来兜里的纸条。

童文洁和方圆躺在床上，嘟囔了两句宋倩是不是精神不太好，怎么说了一堆胡话，之后就睡了。

方一凡借着磊儿学习的灯光，躺在床上着那张纸条，上面说，笔记里只有“α世界线收束范围”还没有实际测定，目前理论值为0%到1%，如果林磊儿真的进行了1866次时间旅行，那么在本次他将得出实际测量结果。

方一凡看着挑灯夜读的林磊儿，把纸条轻轻撕了个粉碎，起来去给弟弟倒橙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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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子还没来得及波动，就恢复了平静，这段小插曲再也没人提起。

北京的春天也来的特别快，一晃艺考就结束了。方一凡以专业排名第三的成绩上榜北电合格名单，就已经提前宣告了高考胜利，童文洁方圆乐开了花，带着两个孩子出去吃饭，到最后除了林磊儿，三个人都喝的醉醺醺的。

“去哪啊？”

“师傅，麻烦您去雅苑”

“呦，就你没喝醉啊”

“是…”

林磊儿左边坐着童文洁，右边方一凡也靠着他，一家子都醉醺醺的，方一凡还像只大狗似的在他脖颈上蹭，边蹭还边磊儿磊儿地叫他名字。

林磊儿一边应着，一边揽着他小姨，时不时还得看一眼他小姨夫。一家四口费了好大劲才回了家。

林磊儿刚给他哥换了衣服扔上床，自己就被拽了上去当人形抱枕。他艰难地爬起来关掉灯，还没等爬上自己的床，又被他哥拽去了。

方一凡迷迷糊糊地嘀咕，“磊儿…喜欢…”

林磊儿赶紧安慰：“在呢表哥…对对…我喜欢你…好…你听话表哥…睡吧…”

见方一凡还是嘀嘀咕咕，林磊儿索性凑上去，在他的嘴唇上吻了一下。前者似乎察觉到，满意的睡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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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考结束了。

方一凡带着林磊儿去找季扬扬玩，陶子和英子同行。几个人玩到深夜才各回各家，谁知道就在离家最近的路口，方一凡不看信号灯硬闯，险些被疾驰过来的卡车撞飞。

其实当方一凡听到喇叭声的时候他就知道已经来不及了，自己根本来不及往后退，卡车的灯光刺得他睁不开眼。

他以为他完了。

可腰间突然传来一股力量，几乎是瞬间就把方一凡揽了回来。卡车呼啸而过的风毫不夸张地掠过方一凡的鼻尖，惊出他一身冷汗。

林磊儿揽着他，也是一头冷汗。

“磊儿…谢…”

“表哥你吓死我了！！！”没等方一凡道谢，林磊儿抱着方一凡大哭起来。方一凡手足无措，也赶紧抱住林磊儿：“磊儿乖啊…表哥没事，这不是你救了我吗…”

后来据英子回忆，林磊儿抱着方一凡在路口哭了起码半小时，感觉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
小区里人们都说，童文洁方圆两口子积德，磊儿救了凡凡，这是福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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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考结束了，方家从雅苑搬回原来的房子，方一凡帮着林磊儿收拾屋子，偶然间，方一凡又看见了林磊儿的那本物理笔记。

他突然好奇，打趣地问道，“诶，磊儿我问你个题吧？”

“嗯？什么题呀？”，林磊儿忙着收拾东西，头都没抬一下。

“α世界线的收束范围是多少？”

“0.3%到0.6%，和理论值有偏差，我也是这次才…”

林磊儿猛地抬起头，双目浑圆，难以置信地看着方一凡。而方一凡也正以更加震惊的表情和他对视。

空气凝固良久，林磊儿道：“表哥…你都知道了？我也不知道世界线收束以后你会知道这些事，不过这么看来我成功了表哥，这次我没漏掉任何一件事，在每个时间都做了对的事。”

林磊儿开心的笑着，方一凡却笑不出来。

“为了救我？”方一凡眉头紧锁。

“是啊表哥，可麻烦了，我好不容…”

方一凡突然暴起，拽住林磊儿的领子就把人从椅子上扔了床上，

“林磊儿你疯了吗！！！”

“一千八百六十六次你是不是疯了！！！”

方一凡大声地吼着，“你告诉我，你回来了要怎么回去？？！”

“几十年以后有时间机器，现在有吗？？！！！”

“表哥…”林磊儿神情复杂，他早把这轮回习以为常，也从未想过，为了方一凡这条平安一生的世界线成为现实，他已经付出了多少时间。

“你要等！每次等我死了再等几十年！然后再回到今年，救我，不成，再等几十年！！！”

“就这么来了1866次！！林磊儿！！！！你他妈疯了吗！！”

方一凡声嘶力竭，一头扎进林磊儿怀里，除了眼泪一直在淌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
所以他记住了机场所有的航班，所以他对所有试卷过目不忘，所以他经常无缘无故消失又出现。他只是已经一千八百多次与我在机场重逢，经历了一千八百多次高考和我的死亡。每次消失不过是未来的他第几百次或是一千几百次回到现在，在新的轮回里小心翼翼地尝试，又捶胸顿足地失败。哪天，几点，几分，几秒，做什么决定。失之毫厘，谬以千里。哪怕做错一步，我都注定会丧命。所以他为了这唯一的正确答案，重做了一千八百六十六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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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磊儿抱着方一凡，道：“表哥，我想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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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一凡使劲搂了搂林磊儿：“表哥在这儿呢，你别再走了，太累了，我心疼。”

“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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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语言都失效，

等文明都熄灭，

等宇宙都瓦解，

四散的原子隔着亿万光年永远地遥遥相望，

而我把自己零星地给你”

—— @chaumet 

END.